练地穿戴整齐，这已经是肌肉记忆了。
有数驾马车在驰道上奔驰，轰隆隆的声音盖过了夜色，打破了宵禁的寂静。
隔着一扇门，始皇帝毫无睡意，雄浑宽厚的声音传入章邯耳中。
盖聂专心感受剑气，没有应始皇帝调笑。
蒙骜肯定不能被章邯带着飞，所以始皇帝才说蒙骜会一炷香到，喝酒是半个小时。
上郎继续探出头，恭维着道:“这可不是小子领兵无方，他们不过是都想看一眼蒙公真容罢了。”
宫墙下的夜色被一通搅弄，就像是黑芝麻糊中，有个勺子在转来转去。
不管是什么人，胆敢夜闯咸阳宫，格杀勿论。
“唯。”
武功高强者，奇经八脉无不打通，以便内力畅通无阻。
“唯。”
如果不是宫墙上那一个个燃烧的火把，这尊庞大皇宫只看轮廓，就像是一尊沉睡的异兽。
“唯。”
“唯。”
未让蒙骜卸甲。
蒙毅无奈。
章台宫。
声音压过了没有彻底消停的马蹄踢打之声，足以让宫墙下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是蒙公？
这声音好像确是蒙公。
夜间郎官们巡逻，在咸阳宫行走时不时要对暗号口令，这时间拖得就更久了。
盖聂眼睛里，也满是困惑。
他这一路上没有停下一步，没有答过一个口令。
始皇帝在桌案前刚坐下，盖聂走到始皇帝身前，始皇帝疑惑抬头。
章邯依言止步，沉声道:“盖聂何在？”
是以今日第一眼看到蒙骜披着战甲，手中拿着秦剑。
没事你怎么还不走？
章邯仔细打量盖聂，他怀疑盖聂不是不懂，而是在故意刁难他。
披着甲，拿着剑。
所有郎官们都弓开如满月，搭在长弓上的利箭，在月光下闪烁寒光，随时可能射穿夜色，射穿皮肉。
“大父，入宫便入宫，这战甲可能不穿？”
他低着头，拱着手，焦急地劝说道:“陛下已批阅了一石奏章，不可再批阅了，陛下要保重圣体啊！”
“聒噪！蒙公到来最少还要一炷香时间，朕就干等着乎？速取奏章来。”
更衣宫女为始皇帝穿衣，确实形象更好些，但太浪费时间。
“盖聂，章邯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而如李郡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郎中令章邯身穿黑色甲胄，其上有两个骷髅头外饰，大步行到章台宫前，被章台宫外的郎官们拦下。
“收起弓箭。”
始皇帝就知道，蒙骜这次入宫，定有非同小可的大事。
盖聂点点头。
蒙毅点上三名城防军，跟在蒙骜身后出了屋舍。
上郎先占领了一个垛口，探着脑袋和城下的蒙骜言说。
“去取一石奏章来。”
郎官们都将视线转移到咸阳街道中央的宽敞驰道上。
因为没有一队郎官，能看到疾速奔行的章邯。
苍老，且厚重的声音，自城下向上传出。
用力握紧手中长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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