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尧将书信中关于多罗佛母菩萨的内容与他们此前搜索到的古籍对应,基本一致,想来信中说的应当是对的。
他目光在结尾那句话听了片刻,长叹一口气,“唉!若这次事情结束,我便带着我妻儿去杭州过清静日子罢了。”
他一说完,便看见白丰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神色肢体十分僵硬,仿佛被鬼摄住了一般。
还没等他嘲笑白丰,施尧便听见身侧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看来我开的俸禄留不住你了。”
施尧脸上顿时如见鬼般惊惧,吓得抖了三抖,头也没抬就扑通跪在了地上,“殿下,臣看了一宿,脑子不清醒,有口无心,您别当真。”
迦桑没有理他,拿起了那张薄薄的信纸,“研究完了?”
“……差不离。”
“上面所言是真是假?”
“臣才疏学浅,对古籍理解常有不妥当之处,故而此番核查也仅仅是臣下短浅的理解……”
迦桑打断了他,“结论?”
施尧偷偷瞥了一眼白丰,后者眼看脚尖,装死。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经白大人与我的研究——”
白丰顿时朝他瞪眼,施尧没理他,继续说,“信中应当是对的。”
死一般的寂静。跪在地上的两人,额头都冒了汗,一滴一滴落在地面。施尧觉得这是他生命的倒计时。
“文喻生,便是当日闯到王子妃跟前的那人吧?”
“……是。”
“他这人……也不清白。”迦桑看着最后那两句话,声音淡淡。
这个“也”,落到另外两人耳朵里,就显得尤其刺耳。
施尧和白丰偷偷对视一眼,两人共事已久,眼神来回已经知晓了彼此的意思。
施尧:我能不能把我的耳朵戳聋?
白丰:反正死到临头了,给自己留个全尸吧。
两人认命地闭上了眼,眼观鼻鼻观心。
“退下吧。”迦桑忽然下了令。
施尧和白丰惊了一秒,如蒙大赦,纷纷拜俯在地,随后迅速地往后退,步伐几近一致地逃了出去。
迦桑坐在桌案前,神色晦暗不明。
静默地坐了良久,他才伸手将那张信纸迭好,放回《多罗经疏》的夹页之中,随后平摊一张宣纸放在桌面。
没让侍人进来研墨,他拿起墨条,自己缓缓磨起了砚台。
羊毫沾了墨水,修长的手握着笔,在纸上一字一字地写着。
迦桑的字体遒劲,可见风骨,可这一手好字,是他偷学的,就连曾经练字的墨条,也是偷的。
他那做过妓女的母亲曾告诉他,王宫里的王子,就属他最下贱,因为他是贱人生出来的。他的母亲也算是个表里如一的女人,面上风骚,进了王宫也不知检点,四处招惹男人,最后被不知道是被谁在下人房里玩死了。
那年他才四岁,却永远记得自己推开门所看见的那一刻——赤裸的母亲浑身都是伤痕和不知名的恶心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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