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真的只是放假过年？放半个月？不是变相辞退我们？”
“我听说咱们服装厂干不下去了？不能是真的吧？”
“俺们刚领了工资，不想拿的是散伙费啊！”
在叶明玉眼中分明是件好事，却引来这等误会。
她只能耐心解释：“大家都静一静，真的是放假，大伙儿过个好年，来年继续干！”
叶明玉安抚了几句，正好听到外面车辆熄火的声音。
“这儿是北岗大队服装厂？王厂长在吗？”大嗓门穿过低矮的墙垣，直接传到办公室。
王骁出去看了眼，便对叶明玉说道：“货到了！”
叶明玉微微勾唇，笑着对大家宣布：“年货到了，一会儿大家排队领年货！祝大家都过个好年！”
方才还摇摇欲坠的心，这下彻底放松下来了！
这么一大车的年货，居然免费发放给员工，叶厂长肯定还是要继续干下去的，跑路之前谁还好心再撒钱啊！
“哎？有糖！还有酒？这个也是我的？”
“妈耶，这福利也忒好了吧？”
“这都快赶得上一个月工资了！”
叶明玉瞬间赢得民心，在一片欢呼声中，几道幽怨的目光显得格外突出。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排队去？”叶明玉来到李曼曼一家面前，好奇询问。
这个问题可把李曼曼问住了，她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手指向自己：“我们一家也可以领年货吗？”
李曼曼从来不认为叶明玉会好心，毕竟在她眼里，他们一家怎么都摆脱不了“贼”这个印象。
他们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也能分到年货。
叶明玉很是大度的点头，“对，图个吉利嘛！”
听到叶明玉这么说，杨华立即排到队尾，招呼着李曼曼一家：“快来！”
直到现在，李曼曼还不知道杨华和他们一家一样，同样没有工资。
李曼曼无比感动，她嫁的人顶好。
“都挤什么挤？没见我一个大活人在这儿嘛！”
人群中突兀传来妇女的咒骂声，李曼曼瞬间拉下脸来。她嫁的人顶好，除了这人的母亲！
正在货车前头往里面挤、同时又高声劝其他人别挤自己的，不正是马桂花吗？
魏薇高声提醒：“排队！注意秩序！”
但收效甚微。
有的人老实排在队尾，但总有几个迫切想要得到年货的，巴不得蹦到货车上挑选。
“非厂里员工请后退！”魏薇就差点名马桂花了。
“华子！华子！来妈这里！我给你占了个好位置！”马桂花不以为耻，脚下就像是生根了一样，钉在原地，往后招呼着杨华过来。
叶明玉皱了皱眉，走到排在队伍中的张翠面前，低声询问：“马桂花什么时候来的？”
张翠早就看不惯马桂花了，这会儿叶明玉主动问起，立马倒豆子一样说起来：“叶厂长您是不知道，马桂花都来厂子大半天了，就是她危言耸听，说服装厂快要……快要倒闭之类的话！”
因着狗蛋的关心，张翠也开始和叶明玉走的近了，和她说话也没有藏着掖着，该是啥样就说啥样。
叶明玉却是被马桂花这一手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才明白，敢情民心是这么被动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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