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十四章 少长毕至群英萃(一)_战国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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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楚王之位,找机会诛杀白公胜,不要让楚人承受残暴之事。”

  “所以说,王子闾距离真正的大义还远着呢,这是愚笨的仁义,不是真正的仁义。”

  “再而言之,那白公胜难道就真的有罪吗?”

  “当年他爷爷平王抢了他父亲的未婚之妻,他的叔叔本该是他的弟弟,他父亲也因此逃亡郑国被杀,白公胜想要复仇楚惠王却收了郑人贿赂不发兵。”

  “这时候还不发动兵变驱赶楚王以发兵复仇,就算以那些儒者来看,这也称不上是个人了啊。我们墨者只不过认为他是愚笨的仁义,这已经是称赞了啊。”

  对三观已经成型的大人而言,有时候两句话就可以让人做出判断,是亲近还是敌视。

  就是墨子的这两句话,已经让公孙泽做出了一个决定:此生再不听墨家之义。

  这番话更让公孙泽确信,墨家都是一群无君无父之人,若墨家得势,将来天下必然大乱。

  这两句话,哪有一句君臣之义?墨子甚至将遵守君臣之义的王子闾说成是愚笨的仁义,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孙泽当时发誓,这辈子定不会信墨家之义,却不代表他不和墨家的人交谈。

  发生在过去的故事,可以成为今天的借鉴,公孙泽相信这句话,也明白同一件事不同的人解释会有不同的意义。

  就像王子闾之事、《诗》中之意,等等这些,儒者和墨者对同一件事的看法根本不同。

  有罪的并不是那些故事和史书。

  有罪的只是解书的人。

  同样的故事,有不同的解法。

  因而公孙泽回去之后问不清楚奚仲随大禹征战以至残疾的事后,又来到这一处心存厌恶的村社,想要问清楚适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

  如果对方说不出,自己便可攻讦墨者编造历史。

  墨者随意解读历史已经让公孙泽怒不可遏。

  他想,如果日后掌握了《乐土》僭诗中的那种草木做的书写的东西,大肆传播编造的历史,那还了得?

  别家如果都用竹简,靠先生解义;墨家却靠那草木之帛刊行天下,这天下岂能不乱?

  若这个适,真的弄出了草木之帛,到处写他们墨家的东西,天下半数之人都能看到,自己又怎么和他们争?

  自己还用竹简,别人却用草木之帛,天下之人自小看的、学的,又是谁的解书之义?

  所以他这一次来找适,就是当面问清楚,奚仲之事到底是真的,还是他编造的。

  驾车而行的一路,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从上次的失败中吸取经验,这一次一定不能让墨家的诡辩之术得胜。

  正所谓防微杜渐,这种随口编造历史的行为加上《乐土》中所说的草木之帛,可比那首让他认为顺非而泽当诛的《乐土》更严重,必须让墨者发誓不编造史书上没有的故事。

  待他靠近村社后,就见到村社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一群人。男人不多,大多是女人,还有些带剑与戈矛的人,隐隐还能听到一个孩子的骂声,和鞭子抽打的声音。

  公孙泽离得远,听了几句,只听那孩子骂道:“我不说!打死我也不说!”

  又传来一个人的喝问:“你说你不说,那就是说你知道,快说,也免得些皮肉之苦!”

  只是两句话,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公孙泽也不清楚,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念。

  “这孩子有些愚笨,你说你不说,那岂不是告诉别人你知道吗?”

  这念头一闪而过。

  只是一闪。

  公孙泽立刻摇头,脸上一红即刻三省其身。

  “公孙泽啊公孙泽,这孩子不说谎,正有君子之风。你不先想从他身上反省自己,却闪过一丝嘲弄的念头,这不是君子所为啊。要引以为戒啊,不可再这么想。此事必要记住,回去反省己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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