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章 刺柏树阴话天下(下)_战国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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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推断,弟子只能得出这两个结论……”

  虽然当初给出了解答,在逻辑上也没有什么漏洞,无非是必要充分与充分不必要的关系,可他心中却明白终归还是有些狡辩的。

  世人都知道墨家辩术无双,内合逻辑,可墨子也清楚自己的道理中,真是成也逻辑、败也逻辑,最大的漏洞就是明鬼之说。

  儒生可以讲亲亲疏疏,可以讲等级制度,因为一直如此,所以理所当然。

  而他要讲兼爱非攻,讲尚贤尚同,就必须得有因为所以,因为这和时代完全不同。

  兼爱是好的,可为什么要兼爱?尚贤是好的,可为什么要尚贤?因为墨家讲逻辑,所以最大的问题也就出现了,只能说因为这是天志这是鬼神所喜欢的。

  除此之外,明鬼还是一种对掌权者的监察制度。儒生讲掌权者自我修养,墨家认为得靠监督,谁来监督?此时此刻,绞尽脑汁也就能想到鬼神之说。

  因为步子迈的太大,所以无所适从,有了最脆弱的漏洞。

  面对着空白的竹简,思虑着病中弟子的疑惑,墨子难以下笔,将这个自己明知道的漏洞补足。

  受制于时代,他当然不知道在他之后四百年,数万里之外的番邦人用的解决办法是人人都是天帝的子嗣,所以人人都是兄弟姊妹,因此爱他人便是爱自己的兄弟姊妹,听起来也就有了能让黔首愚民都能接受的道理。

  更不知道更久之后,靠着政治经济学的国富论和李嘉图的地租论,在道理上解释了等级制度中的贵族土地主就是蛀虫;靠着启蒙学说的种种理念理论上给出了监督和平等的解决方法和因为所以。

  不是他不如人,只是生的太早,早熟到如今还用耒耜如今还少见牛耕还未有纸更别提印刷术……这便是陷入其中难以自拔的无情的历史的局限性。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谁曾想鸿蒙初开筚路蓝缕云雾笼罩之时,却偏偏有许多人看破了云雾外的朝阳,试图撕开这笼罩之上的氤氲,以为自己能看到朝阳笼罩下的清晰完美的世界。

  终究太早。

  只是太早。

  想到今年自己已然七十,时日无多,自己践行一生的学说中的最大的漏洞,也是为什么要践行其余尚贤尚同之果的因,如何补上?怎么补上?

  沉默许久,没有答案,便先放下。

  他和仲尼不同。

  仲尼七十可以从心所欲不逾矩,那是因为心矩合一,而这矩是天下已有的矩。

  墨翟也是七十,也可以做到从心所欲不逾矩,也是心矩合一,可他的矩却不是这天下的矩。

  更可怕的是那场大病之后,弟子的疑惑所带来的心结,让他开始担忧。

  想到刚才那个叫适的年轻人那句夸赞,他心里的担忧更甚,所以他没有太高兴,而是淡淡地说了句让众人散去。

  “鞋匠家的年轻孩子,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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