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46章 第四十五章_不知已是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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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

  “祺祺,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听得到我说话吗?”他厮磨她耳鬓到脖子的线条,揉搓她的手。使她觉得自己像浴室里的镜子。气喘的,微醺的,有小调式的悲抑和眼泪的质地。不,不,她要死,她想死。

  她攥紧拳头,就要把手挣出来,但他握太紧,“你难受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不,不……放开我,我要回去。”

  “什么?”

  他抓她更紧,她说什么都要抽出来;她求他放开自己,一个劲儿扞格抵触。顾井仪都要急疯了,手脚怎么放都不对,不知道怎么她就晕了过去。

  抢进医院,插鼻胃管洗胃,呕吐物混着眼泪鼻涕排污一样哗哗倒出来,呕吐到窒息。医生调整她的头偏了偏,于是又呕血,终于倒空后被推急诊室。一路地板毫不艰涩,是有宗教性的,像在诵一篇过于烂熟的经文。眼皮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头顶一盏盏灯阴晴到有种谴责的意味——都是喜欢活着的人吗?

  她侧头,看身上插满了管线,红的红,绿的绿,连着机器,连着她。象征生命供给的一条条脐带。她睁大眼睛,从床上弹起来,抓挠自己,咬自己,撕扯身上的管线,医生护士摁住她。

  顾井仪缴费回来,惊觉急诊室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要问,男人先开口了:“里面的人是颂祺?”

  他有一张焦灼的黄脸,以及朝远望出神的表情,仿佛望的是沙漠。年轻时未尝不是英俊的。

  顾井仪问:“你是谁?”

  “我是她父亲。”

  顾井仪乍一听,这简直是个笑话。一直以为她没有父亲。这么多年他跑哪里去了?

  颂书诚也没想到来给阜春办转院竟会看到颂祺,正欲再问,顾井仪已经移开了眼。

  急诊室的门开了,颂祺被推出来,转入急诊病房。

  医生看看顾井仪,又看看颂书诚:“你是家属?”

  他才露出回神的表情,唯唯应了:“我是她父亲,她怎么了?”

  “情况不太好,你跟我来一下。”

  颂书诚看看顾井仪,顾井仪说:“我会照顾她。”

  “谢谢。”急急说一句,颂书诚随医生一起离开了。

  顾井仪进病房探视过一次,晚上又去,颂祺还没醒。

  他一坐许久,像夕阳,迟迟沉下去。

  她消减得狼狈。眼眶向内塌陷,嘴唇灰白,装在病号服里,像瓶子里凋到只剩一枝梗挺着的梅。他最不能直视的是,她脸上有伤,身上还有,点线面的淤青像打翻的颜料一样,最珍视的艺术品就这样被毁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两周不来学校,就为了不让他发现?为什么那时他端着书,问都问了就是没看看她的手?

  他坐在那里,眼圈都挣红了。不用说,是她母亲干的,除了她还有谁?

  他站起来,想出去透透气,又怕颂祺醒来,被子也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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